魄魄云釀

「你好你好,請多多指教」
「我一把就抱住了她,說這是我的無價之寶。」

【魄魄】哀伤回旋时间 小甜饼

勿上升ky | 勿任意带入任何对象


白敬亭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个乖学生,从小就能看出來。拍照時别人家的孩子乖乖巧巧,站直双手贴腿侧,不然就是燦笑仰臉,就他一人总爱站得歪歪斜斜的,还侧头吐舌。


大概也不是真的叛逆,毕竟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哪能懂叛逆是什么,就是看着爸妈被自己弄得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趣味罢了。


这样被爸妈惯着的好日子,结束在正式拿起琴谱以后。那是白妈妈的心愿,想要家里出个会弹琴的孩子,刚好家里就他一个孩子,必然得学琴。也称不上喜不喜欢,毕竟练习时松松散散的也玩了整个学期,如果不是钢琴老师是个温柔的大姐姐,估计他早就不玩了。


后来他又迷上篮球,一手都还抓不紧一颗球,就在跟同学比谁投得准,偶尔考试期间下课没打球,他回家路上都会觉得哪里怪怪的。


为了篮球这事他没少被骂过,幸好是初中以前成绩不算太差,看着他钢琴也能练个七七八八,老爱操心的白妈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真正迎来人生第一个黑暗期,就是他高中那段日子,人际出了问题,一大团男生不知怎么,学女生搞起小圈圈排挤,平时每天都会打球的一团人忽然间就落下了他,白敬亭开口问过一次,那男同学也别扭,愣愣地说一句「不是我决定的」,几乎是夹着尾巴仓皇逃逸那样。


后来他换了一群朋友,还是打球,但是人数少了许多,白妈曾经质问他成绩为什么退步,指责他叫了坏朋友,其实哪里是交坏朋友,就是刚好这群同学没什么心眼,愿意收留他罢了。


一起打球,一起追星,一起呐喊,一起做着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一起走过茫然,一起在传球之间成长。

出道以后他没忘记过那几个不离不弃的人,或许对那些人来说多一个朋友没什么,但对当时不懂得怎么处理人际问题的白敬亭来说,已是救命稻草。


「小白,…ooo走了」


白敬亭收到高中同学传来消息时,自己因为难得的假期,还赖在床上,那床软绵蓬松的被窝不只有他,手机讯息才刚撇一眼,他惺忪的睡眼立刻瞪得老大,顺手回了句「别耍我」,对方没回讯。心里知道挚友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理智与情绪剧烈冲突,大脑不想去点开微博偏偏手已经动作,第一条讯息明确清楚,自成年以后从未有过的悲愤情绪一下子就从心底深处翻涌上来。


随手把手机塞进枕头下,他不愿相信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世界就地裂天崩。


原本睡暖的身子就像瞬间坠入冰窖,他下意识把背过身抱着被子熟睡的女孩圈进自己怀里。


「嗯?怎么啦?」


睡梦中的声线黏腻中带点沙哑,鬼鬼还未完全清醒的身体却感受到了身后他的异常,不是过往晨起的甜蜜亲昵,而是带着颤动与不安的紧绷。


「ooo走了」


只是那个几个字,白敬亭都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刀山火烤才能说出口,一字一句灼热烫喉,燃尽所有说得出口和说不出口的。


她还迷迷糊糊的脑袋瞬间开机,那关键的名字也曾陪伴她和历任男友走过一段的青春岁月,转回身子缩紧他怀里,小手轻轻的拍他的脊樑骨。内心快速闪动着一次一次自己在电视前跟他或他们一起呐喊的瞬间。


白敬亭瑟缩着肩膀,闭起双眼,想排除掉那个曾经对视的回忆,那男人说过好几句称赞他的话,无论是客套还是他一贯的热情,都牢牢的烙印在他胸膛。


她的眼泪代替他的,浸湿了他胸口的白色,安慰不了干脆什么话也不说,那一串串珠泪带着自己和他的悲伤一同被他心窝汲取而走。


回忆和噩耗一样挥之不去,一言不发,试着催眠自己麻木一些,听着微弱的啜泣声,然而他除了将人圈的更紧以外,什么也能再多做。


就这样过了好久好久,久得他几乎以为自己刚刚看见的东西都只是梦境的一部分,只是枕头下的讯息声又敲碎那脆弱不堪的幻想。


「白白…」

哭红鼻尖的她抬头,脸颊也被他胸口闷成粉色,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小手轻抚着被她哭湿争辩的心脏地带。


「这里,疼」

白敬亭按住她的手在心口,静止不动。


如若是在大白天的,家人面前看见这消息,怕是他还得伪装自己的震撼无助,而此刻,幸好有她在,也幸好是她在,鬼鬼能明白那人对自己有多重要,明白那是青春,是信仰,是他仰望的背影,更是支撑了这不善社交的少年一路走来,黑暗中不可磨灭的光点。


在这如汪洋般陷溺了一切的床褥之间,无须解释,无须坚强,无须符合谁的期待和标准,他可以毫不保留释放自己的脆弱和情感。


--


她陪着他在床上摊过中午,想想还是得起床洗把脸,抬手摸摸他睡乱的头发,又在他胸口蹭了两下,眼前的人一如预期没什么反应,她只好带着担忧与自己难以言说的惆怅起身盥洗。


「白白,早餐弄好了唷」

虽然明知白敬亭不会有胃口,她还是使尽了十二万分的力气翻找出冰箱的食材烹煮,最终虽然摆上桌的就是普通两碗蔬菜蛋汤面,但试过味道,已经是最近最能拿出手的料理。


「嗯」

男人颓丧着从卧室走出来,一步步都是千金那样沉重,呼吸吐息间,更是带着让人揪心的酸涩。他双眼有些泛红,手机深陷指掌之中 ,一张张黑白照片刷屏,迫使着强忍的情绪防线在崩坏边缘。


没有刻意的拥抱安慰,她就是静静地摆好餐具,看白敬亭坐在桌前冲着手机屏幕那篇黑白发呆,她只是轻抚他手臂。


整个小空间无声无息,只有指针滴答和餐盘轻轻碰撞着孤寂和温暖的交界。


属于青春,属于梦想的那一面巨墙坍塌,在白敬亭心里阵阵回响,伤心逝去的冲击覆盖了温暖触接,手机页面自动播放的纪念影片有着那人浑厚活力的话语,不经意滑落的眼泪仅仅只是那么一道,也足够释放。


他吃得很慢,思绪复杂的在几百张照片里挑了一张最令人鼻酸的,发完ins,无意识任时间流逝,滑得手机几乎没电,接起白妈妈打来话家常的电话时他仿若无事那样,直到电话那头问出晚餐吃了什么,白敬亭才发现窗外天色黑压压整片。


「嗯,随便吃了」


「小洁还在吗?哪能随便吃呢,她不是今晚深夜的飞机吗?要不我弄点东西送过去?」

不知道白敬亭正在烦心的白妈还在电话那头嚷嚷,声音大得连在一旁收拾东西的鬼鬼都能听见。


她主动接过电话,为白敬亭解危,他看着她灿灿的眸光,以及很久没能想起,这瘦小的身躯,也曾是雨中那一方屋檐,在他曾经窒息生活中,灵动的撑住一个喘息空间。


「阿姨,不用啦,我们都吃饱啰!鹅鹅鹅鹅没有啦,才没有随便吃吃,对对对,你给我们准备的东西,嗯嗯嗯嗯好,喔对了我改了飞机后天才回去,喔没有没有,没有什么突发的事,就是想多陪陪白白,嗯嗯嗯嗯好,我知道,嗯,阿姨晚安,帮我跟叔叔问好,嗯,新年快乐,好,有,口罩会记得,嗯嗯嗯。好,再见。」


电话这头女孩温和有礼,应对适度,微笑也不假,是真心的感受到来自白母的关心和疼惜。


挂电话的瞬间白敬亭手机正式黑屏关机。他抬起头,憔悴得下巴都窜出胡渣,眼眸黯淡着却仍有温柔蕴含。


「啥时改机票的?不是说今晚回家陪爸爸过年吗?」


她放下手机,坐到他身边的位置,迎头对白敬亭眨眨眼,浅浅微笑,指尖在他腿上轻敲,沉重气氛中也试图带点轻松。


「不回去了,舍不得回去嘛,你知道我爸最喜欢抱怨我妈了回去干嘛啦。」

她说起谎还是那么不自在,微微上扬的尾音是总是掩饰不了的破绽。不过白敬亭有无意戳破,今夜估计又会有点难眠。


青涩黑夜裏的灯熄了一盏,而且是永远熄灭。

虽说不出口,可他确实需要如小太阳那样的她,静静陪在自己身边,即便只是家里有个令人安心的存在,知道她还好好的,知道随时喊声都能有人应,就能慢慢修补心里那坍了角落。


「嗯,好」

白敬亭连说好都梗着,发不出全音,永恒的失落带来的便是警报般响起的珍惜提醒。


女孩温热的手掌贴着他脸颊,指腹轻抚,又心疼,又不舍。


「谢谢你,鬼鬼」

千言万语,都在这句轻轻缓缓的感谢里。


「嘻嘻,谢什么啦,张嘴」

女孩不知何时掏出了一颗糖,塞进白敬亭嘴里。


「好酸」

糖果外圈包裹的酸意,一下子带走他全部注意力,甚至酸得他皱眉眯眼。


「白白你再吃吃,待会儿就甜了」

鬼鬼轻轻地推开他打结的眉心,就这样面对面盯着他吃完那颗糖,由渗人的酸过渡到酸甜交界,最后是淡淡清爽的甜意。


这是她上星期工作室员工旅游,从日本的百货公司带回来的糖,放在行李箱一角给忘了,今天在整理回台北的行李时才发现。


「白白,怎么样,糖好吃吗?」

她翘首以待,白敬亭生气她会哄,可是难过她并不知道怎么办,虽然自己也是难过,可是比起分享悲伤,她更希望自己能逗逗他,换得半点安稳宁静都好。


「好吃,可我心里还是好酸好酸」

他无奈的扯扯嘴角笑,苦涩,却也透彻。


「那就酸啊,我们一起嘛」

她小小的手拉着他的,轻轻在空中晃动,两人好像退回到五岁的小男孩小女孩。


你难过,我就安慰你。

安慰不了,我就在原地陪你好起来。

无论光阴岁月。


简简单单。

平平凡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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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真的是她陪在他身边

一起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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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献给每个在失落中的灵魂

无论是因为开年的恐惧担忧

又或者是接连逝去的生命

那无可回返的青春

都是一个个今日的刻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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