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魄】水的映影 一发完
OOC/点梗还债/勿上升KY
我历史全还给学校老师了,姑且当作我全架空吧
点梗: @陆夕夜 ←就是她
-正文-
天空是透彻的蓝,阳光斜照在庭院的秋千上,有个五岁的小女孩正躲在大树后方,微微探头,露出了灵动的大眼。
「找到你了!!!」
小男孩从不远处跑过来,绕到树后面抓住了女孩的小手,被女孩挣脱了,他心急之下,伸手抓了女孩的辫子,惹哭了她。
「呜呜呜呜你为什么扯我辫子,我要跟爷爷说」
女孩眼眶中打转着水珠,晶莹剔透,像是随时能落下。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跟你爷爷说,不然他以后就不让我来找你玩了」
男孩立刻抽回了手,藏进裤兜里,满脸惊恐。
「不理你了啦」
女孩吸了吸发红的鼻子,揉着眼睛,就往主屋大门奔过去。
「唷~我的小祖宗啊,小心点」
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拄着拐杖走出来,被小女孩撞个正着,见她趁势贴在自己腿上,也就弯下腰把她抱起。
「怎么哭啦?」
老人用充满皱褶的手,抹着女孩脸颊上的泪痕。
「他欺负我」
女孩指着站在庭院正中央的男孩,气鼓着脸颊。
「他不是最喜欢我们宝贝了吗?怎么会舍得欺负你呢?」
老人带着笑意看向那无措的男孩,点点头,招手示意他走近。
「他扯我辫子!!!」
女孩仗着有人撑腰,说话声音也比刚才更大一些。
「我不是故意的」
男孩的声音怯懦懦的,低下头紧盯着自己的鞋面。
「我跟你们两个说啊」
老人放下了女孩,让她站在男孩的身边。
「你们很喜欢彼此,对不对」
他先看了看男孩,见他快速的点头,又看了看女孩,只见她不情愿的稍微撇了撇嘴角。
「那么就要珍惜对方,因为如果错过了,不见得有机会再来一次,就像你们的曾祖父一样」
老人两只手,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孩子坐到庭院的长椅上,开始了孩子们最期待的故事时间。
「那是19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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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
在那战火四起的年代,某个大国最重要的那个都市,发生了一件大事。
处于高位的治理阶级,逐渐衰败与陈腐,造就了底层人民生活上的困顿。
一群学生发起了特别的活动,将西方的观念与思想引进,过程中经历许多血泪,许多人因此而分道扬镳,也有些人因此卷入了战争之中,甚至危及性命。
她和他,便是在这样的大时代底下相遇。
那个年代,又单纯,又复杂。
单纯得只为争一口饭而活,又复杂的无法不去想前尘后路。
鬼家是当时的名门望族,专营轮船生意,鬼小九是父亲五十多岁所出,家中有八个哥哥,老来得女的鬼老板对她特别看重,将其捧若明珠般疼爱,八个哥哥分别掌管不同地区的交通与货运业,家中经济财势一时权倾天下,连割据势力与各国联军都得敬畏三分。
鬼小九被父亲送出国念书,受哥哥们的薰陶,她不理会父亲希望她选择文科的期待,选择了美术科系,但其实她对古建筑特别有兴趣,便自发的研读进修。
在英国的那三年,她不受旧有文化的束缚,自在的汲取洋墨水,参与校内各国学生举办的晚宴,投注在公众事务之中,益发活络她心中那股热血。
大四那一年,她被父亲急召回国。
迎接她的并不是一份女性能做的工作,而是古板父亲对于女子的期许,找个好人家嫁了。
当时政经局势不定,群雄割据,尽管鬼家势力足够强盛,但仍是战战兢兢,惶惶度日。因此,联姻结盟,变成了鬼老板最后的一步棋。
前面八个儿子,除了长子是与青梅竹马的女子婚配之外,其余的儿子几乎都在与各大势力互换人质这样的背景下,完成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鬼小九的每个哥哥对这唯一的妹妹都是疼惜的,自己的婚姻的辛苦,利益的交换,让他们群起反对父亲将妹妹的幸福交到一个陌生人手里。
正好碰上战败后签订新约,大家伙都等着局势演变,这婚事才暂缓下来。
她在长兄的帮助下,选择了一间邻近的大学,重新拾起大四的学业,即便是当时风气略显开明的年代,班上的女生仍是少数。
这地方跟外国相比,无聊太多。
她趴在课桌椅上发楞,手上的笔转啊转的,滚到了斜前方那少年的脚边。
「你就是从牛津转学回来的新同学?」
那少年眼角有痣,眉眼之间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英气,嘴角似笑非笑的,让鬼小九分不清那是嘲笑,还是欢迎。
「嗯」
商人世家背景,让她还是勉强挺直了身子,挤出一个尴尬但不减温柔婉约的微笑。
可眼前那男子,倒是益发不客气起来。
「笑成这样,不像平常的你」
他语气淡淡的,却揭穿了她,一股难堪的感受化作红晕,爬上鬼小九的脸颊。
「那我平常是怎样」
她抿着嘴仰头,一脸不服输的模样。
「就是现在这样,好看多了」
少年微微笑,那笑容在窗外阳光映照下,竟有些闪闪发光。
他将笔放回了她桌上,可是却带走了少女未及收拾的心。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站起身焦急的询问。
「我叫白亭」
他回眸瞬间,令所有教室里外的扰攘都休停了,所有杂乱的色彩都融在空气里,那少年,自成此间最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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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什么时候开始走近,已经不可考了,只知道他们两个人,在校内联合创立了诗社,由鬼小九翻译西洋诗,白亭则协助润饰文藻,从一开始的两人,到后来越来越多同好加入,甚至还吸引了跨校学生的参与。
鬼小九每天忙的不亦乐乎,追着一本又一本的西洋书籍翻译,在校园的各个角落,都能看到一边咬着棒棒糖,一手捧书的她。
「又吃糖」
白亭走到树下,坐在鬼小九身边的草地上。
「不吃了,糖不如你」
女孩笑着,把糖从嘴里拿出来。
「你是温存袭人的花气,是万紫千红的百花,我的甜与蜜,全来自于你」
他说罢,就自然的接过女孩手中的糖,毫不犹豫地放进自己嘴里。
「贪吃鬼」
女孩笑的眯起了眼睛,头也在不知不觉中,贴近了他的肩。
「我确实是,贪吃『鬼』」
白亭扬起嘴角,刻意在鬼字上加重语气,令女孩听懂的瞬间双颊一红,岁月安静无声。
一旁的湖面,倒映着两人的幸福面容。
那段时光,确实是他们生命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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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亭的父亲是开设学堂的,在这中西式教育正是汇流的时刻,形成了又有小学又有学堂的奇特风景。
相较于鬼家的权势财富,白家并不富有,尽管有几块田地,几个店面,几栋洋房,在鬼老板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就在鬼老板又兴起给鬼小九找婚配对象的日子里,其他八个哥哥都各自在为鬼小九的幸福努力着,除了不断劝阻爸爸的心思之外,更经常聚在一起怎么让鬼小九与白亭两人这婚事能成。
唯独鬼小九自己并不上心,受西方教育薰陶的她,向往着文学中那自由奔放的感情,无论是生死离别,又或者是背弃世家大族的身分,对她来说都是浪漫非凡的事。
「况且,我还小,不急着嫁人」
她蹭着大哥鬼晨的手臂撒娇,却反被轻触鼻尖劝告。
「你让白亭他们加快来提亲,趁现在父亲还没帮你找到对象,几个哥哥帮帮忙,让这件事情成了,否则你看你未来该怎么办」
「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她仰头皱眉,似是不懂为何自己处于这样的时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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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压力,就这样落在了二十一岁的鬼小九身上。
同龄的白亭,在这年代,如果是出身在乡野一点的地方,大抵连孩子都生三四个了,可博览万卷的他,自从接触了鬼小九,还有西方文学,更加深了对于自由与前进的向往。
不同于鬼小九,她性格虽然有时骄纵,但长年大家族的训练让她拥有不错的自制力,在形式上也相对保守谨慎。
白亭作为家里的独子,从学堂那样封闭的空间走到了学风辽阔的大学里,就像是鸽子被放出笼一样的自在奔放,再也不想回去那种守旧可怕的窠臼里。
真正让鬼小九意识到他的冲动鲁莽,一腔孤勇,是在白亭投身声势浩大的示.威.活.动时。鬼小九曾经多次劝阻,当下局势不明,帝制与新制正在新旧交会之际,若是贸然表态,甚至是投注其中,挥汗洒血,并非明智之举。
可他仍是去了。
甚至有些怨怼她的阻挠。
「你跟你父亲是一样的」
他对着拉住自己手臂的鬼小九这样说,却不知,这样一句话,伤透了女孩的心。
那次的活动,少年被捕,伤心欲绝的鬼小九求助了自己的大哥,暗地买通掌势者,才将白亭放了出来。
「亭~你没事吧」
鬼小九穿着白色蕾丝裙,身上披着刺绣大红披风,奔向他的怀里。
「呜」
他捂住前胸吃痛了闷哼了一声,令她吃惊的放手后退。
鬼晨很快的反应过来,跟着鬼小九,一左一右搀着白亭,坐上私家车。
白亭肋骨受了伤,在医院静养了大半个月,每日鬼小九没课,就抱着诗到他病床边陪读,照料病情,一点也没有富家小姐的样子。
原本两人之间因为白亭投身运动,而有些紧张的关系,也在这段时间又重回甜蜜。
但好景不常,先前的事件被逮的人全都受了严重的刑罚,引发学生群起不满,声势一夜间浩大起来。
而原本就是核心人物之一的白亭,出院之后一刻也不消停的参与进筹画活动当中。
「亭,我不是不支持你,但现在局势太混乱,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全,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上次能救回你已经是万幸,我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让你平安回到我身边啊!!!」
鬼小九从身后紧紧的抱住欲离开的他,放下全数矜持,甚至苦声哀求,却只能换来他的决绝。
「这是众人生死存亡之际,我若独活,又有何用。先国再家,有家而后个人,我们不应因儿女私情,而忘却国家大事。」
他虽不舍,但仍说的大义凛然,转过身,紧紧的拥住那娇小的身躯,两人都害怕颤抖着。
「你别走,求求你,别去」
她双眼泪目,眼中那曾经好看的少年郎却被眼泪给模糊了视线,再也看不清。
「你别那么自私」
他挣脱了鬼小九紧握的双手,推门而出,将那伤心欲绝的声音阻绝在冬日冰冷的空气里。
他踏着雪地,足迹一步一步,迈向无人可知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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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儿,你吃点吧,爹不逼你嫁人了」
连鬼老板都亲自坐到她的床边,柔声劝慰。
「爹...我担心他,可是在他眼里,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女子」
一想起临别前的那句,她原本红肿的眼眶又瞬间充满湿润。
「我们九儿是最无私的了,爹爹总记得,小时候你抓了一把糖,就只有八颗,你给每个哥哥每个人分了一颗,自己眼巴巴望着,也不肯给自己留。你是好孩子,是好孩子。」
鬼老板将她抱在怀里,满是皱纹的指掌轻抚她发丝,心疼得鼻头一酸。
那年冬日,鬼小九染上了肺病。
被鬼老板送到南方鬼七哥那里疗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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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家里来信了没?」
鬼小九披着被子,从卧房开门探头,叫住经过自己房门前的鬼更新。
「没来信,你放心,一有信我一定第一个送到你房里。」
他走到她面前,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承诺着。
「嗯,谢谢哥,咳咳,没事我就先休息了」
开门吹入的秋风吹得她有些发寒,抓紧披在肩上的被子,蹒跚的爬回床上坐靠着,苍白的脸颊,因着方才吃力的移动,而有些血色。
站在门外的他,手轻轻压在胸口,似乎想将那封信给按进身体深处,永不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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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更新坐在书房里,展信阅读。
信纸已经折皱了,这是他第二次看信,前一次看得匆忙,担心被发现,仓促的塞进外套内袋里。
「九妹,我从将军那里得到了消息,目前白亭他们一行人全数被捕,我仍再想办法营救,勿挂心。随信附上半月前白亭交托于我的信件。 晨哥」
鬼更新将信纸就着一旁的烛火点燃,扔进脚边的竹篓里,亲眼见着第一封信烧毁。
第二封信,被他藏进书桌抽屉的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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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春来,又一年。
鬼小九始终没有再等到任何一封信。
白亭一行人发起的活动加入了除了学生以外的群体组织,声势已经大到原本的掌权者无法忽视,他们的诉求正式被当局接纳。
白亭终于被释放出来。
当日,他站在街头,看着久违的阳光,路上行人如释重负的笑颜,他轻叹一口气,对着天空说。
「鬼鬼,我终于还是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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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经过这一场动荡,鬼家的产业根基有不少都受到了影响,幸而其他几个哥哥在各地仍坚守着,才不至于全盘尽灭。就在运动宣告成功的隔日,鬼老板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散布在四处的兄弟们都抛下手边的全部生意,返家奔丧。
一场丧礼办得盛大,城里大半的人都前来致意。
入土的那一刻,送葬的队伍蔓延到七里之外。
白亭在那日傍晚,伫立在鬼家门口,静默犹豫徘徊。
「白亭?你怎么在这里?!」
鬼更新原本是要出外散心透口气,却见这令自己妹妹魂牵梦萦的男人就这样呆愣地站在门外,气急败坏的揪住他的领口。
「我,想来看看小九」
他声音里带着哽咽与颤抖。
「看小九?你有什么资格?当初你抛下她的时候,当时我们送信去跟你说她病了的时候,你可有一丝心痛,可有一丝关心?只会希望她识大体,希望她支持你。你知道为了支持你,我们鬼家失去了多少产业,为了救你,我们买通了多少官爷,你就一句来看看,你当我们鬼家是什么?!」
他奋力的将人推倒在地,眼睛也因激动而泛红。
「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她」
白亭跪在门口,神情诚恳哀戚。
「让他进来吧」
鬼晨从大门之后走出,拍了拍鬼更新的肩膀,轻叹一口气。
白亭拍了拍身上的灰,缓缓地起身,在他身后,是张灯结彩庆祝的街市,与他此刻的表情形成强烈的反比。
「跪下!!!」
鬼晨领着白亭走到鬼家祠堂,语气忽然冷冽。
「...」
他听话的双脚一软,就跪在了众多牌位之前。
「先跟我爹磕头认错」
鬼晨一边说,声音中有些怒意。
「鬼老板,我错了...连累了你们鬼家与小九」
他诚心的磕三个响头,声音之大,额头并肉眼可见的发红。
他心跳极快。
门外脚步声骤起。
「哥,你说他...」
女孩的声音穿透云雾,穿透木门纸窗,也穿透了令人窒息的空气。
鬼小九推门而入,只见跪在地上的白亭。
「亭,你怎么会如此憔悴」
她轻抚着他凹陷的双颊,语气中尽是不忍。
「小九,咱们终于成功了,终于...做到了,我没有辜负你为我做的一切」
「还有,我做错了,我当年不应该对你说些置气的话,这两年每当午夜梦回,我都不断的责备自己。当我听到晨哥说你病了,我恨不得病的是我,恨不得过去的我待你更好一些。」
「还有还有,我...」
她用纤细柔软的指掌捂住了他的嘴,轻轻的投入他的怀里。
「好了,别说了」
「小九...」他低声轻喊。
「我不原谅你,除非你是准备来实现你的承诺」
女孩从怀里掏出那封当年被鬼更新藏在书房的信。
上面只写了一段话。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请你嫁于我为妻,让我用往后余生,成为你的倒影,映出你的万千种表情。」
「好」
他紧抱着女孩,此生再也不放。
窗外,高挂的灯笼映照着那一树的嫣红,
像是初春吐露了谁的娇艳秘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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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写那么短的一发完,我尽力了(含泪哭)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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