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魄】此刻 小甜饼
现实向|小情侣日常
前几天正好赶上鬼鬼飞长沙录制明星大侦探,想念自家媳妇的白敬亭没错过这次的机会,软磨硬泡的哀求了许多天,才让她改了机票,从飞台北改成飞南京,不是他不愿意跑一趟长沙,实在是赶戏赶的昏天黑地,能勉强请一点假,他真舍不得花在交通往返上。
她自然也是想他的,前一阵子录制跑去探班过一次,深怕恋情露馅的两人早早就商量好不干扰彼此的工作,如果不是白敬亭为了宣传明侦海上钢琴师(II)翻开剧照,跌回当时的故事情绪中,怕也是不会如此坚持的。
那天鬼鬼完成明侦录制已届夜深,想起隔天一早就要赶去见他,心情好的在ins开了直播跟大家聊了几分钟,不过大概是真的很晚,线上陪着自己的人也就寥寥几百,她皱眉细数人数,而后就将心思放在开阿先玩笑上。
大家都说她自然high,其实一个人对着镜头说话,内心尴尬怎么也克服不了,只有熟悉的人陪在身边时,才能玩得疯,这就是为什么她老拿阿先开刀的关系。
有次阿先在直播结束时,悻悻然地抛下一句,「以后白哥该有多惨啊」
这句话听得鬼鬼一愣,她喃喃低声道「以后...」,整个表情陷入沉思。
是啊,以后。
如果两个人好好交往的话,携手走向未来不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吗?
曾几何时,去想以后已经是那么奢侈的事情。
或许是从一次一次,在感情中将失望累积成绝望开始吧。
鬼鬼不被觉察的垂下肩膀,撑起笑脸把阿先赶回她自己房里。关上门,手机还握在掌心,白敬亭不断传来的讯息在萤幕一闪一闪成为亮点。
关于感情的终点,会是白敬亭吗?
她曾经不只一次想过为某个人披上白纱。
可每每在沙漠独行许久,遇到的既不是旅伴亦不是绿洲,而是因渴望生成的海市蜃楼,她曾梦想在受伤又坚强起来以后,会像大家说的破蛹成蝶,最后可笑的,发现自己仍是那片绿叶枯枝上的毛毛虫。
又被打回原形。
什么灰姑娘白雪公主,对她而言,也终归是童话。
她身边有那些眼尾嘴角都藏不住幸福的女人,但那些都不是她。
三十岁的鬼鬼还是相信爱情,只是不再是十八岁少女那种梦幻。
爱情有千百种样态,故事发展亦有万套剧本,从来都是人无法选择的,喜爱上一个人时,即便千军万马也无法制止她的决心。
她的爱情世界里面没有恶毒的巫婆跟女配角,只有那个男人和他千千万万的粉丝。
「刚刚看通知你开直播,刚下戏没赶上」
「估计现在你在洗澡准备睡了」
「明天如果早点下戏我就去接你」
「晚安」
「我爱你」
默默抹去脸上湿润的轨迹以后,她才点开一整串的讯息。
白敬亭不知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把我爱你挂在嘴边,明明交往之初是个只会问候早安晚安,吃饭了没的无趣男人。虽说是无趣吧,她还是被他与众不同的对待给掳获。
都说经历了多的女人最怕什么都不懂的男孩,只凭一股热血就融化淤塞千年的冷冽冰山。
她永远记得白敬亭兴致勃勃地让助理买了好吃的冰淇淋回来,在她面前洋洋得意地打开以后发现化了大半,神色尴尬的立马就想找个地洞给钻走。因为这样也能脸红的男孩太纯情,凭着一股执着,他居然下一次拎着保冷袋又带了一次冰淇淋。
鬼鬼当时还苦思什么冰淇淋啊,值得他千里迢迢去买来给她吃,失败过还不气馁再来第二次。结果开箱一看,不就是贴了两颗眼珠子加上笑脸的蓝莓草莓冰淇淋吗?
「好吃吗?」
他满脸期待的问她。
「嗯,好吃」
酸甜滋味确实不错,不过正在减肥的鬼鬼原先想着,吃个几口就拿回去分阿先他们共享,谁知白敬亭下一句就锁住了她的心,让那颗沉寂已久的心脏漏跳一拍。
「这冰淇淋的名字叫做独一无二的鬼,我那时看见,就觉得应该带你去吃,不过你也忙,怎么约都对不上你的时间,所以才想说干脆让助理买来,上次化了,不好意思跟你说。」
「独一无二...」
她眨着忽然空洞的眼睛,不知该对焦在哪里。
「独一无二的鬼」
白敬亭说得真挚,让鬼鬼本想开玩笑带过,都错失机会。
心跳也仿佛跳错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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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鬼鬼困惑歪头,明明上飞机前还看到他助理回覆白敬亭正在赶戏,结果没想到下飞机,那男人就好好的坐在驾驶座上等她。
「白敬亭你怎么会有空?」
她吃惊的坐上副驾驶座位,正要转头拉过安全带,就从后照镜看见后座上一大束粉色玫瑰。
「为什么还有花?」
「送你啊」
白敬亭脚轻踩油门,神色自若的回覆,如同早安你好那样的自然。
「...」
明明是那么忙的一个男人,要拍戏要健身,还要挤空档约会,更要花心思在每次见面时弄点小惊喜。她转过脸看他,满脸看不透他的困惑。
「怎么?变帅了?」
白敬亭眯起眼睛笑,专属她的褶子依然在那个地方。
那脸部棱线也更显成熟,好似岁月拼命追赶那样,少年一下子成了站在她身边也不显突兀的对象。
「嗯,太帅了」
曾经开过玩笑,她说他太像弟弟了,可爱得不像个情人。
那次算是半分手状态,听大表哥说,原本就在健身的白敬亭提升训练层级,甚至在生活各个层面也展现出不同于以往的沉稳。
好久之前的事,本来以为自己都忘了。
才发现其实点点滴滴都还在心头,只消轻轻触碰,便像湖中涟漪那一样圈圈扩大。
她努力抑制自己即将涌上的鼻酸,将脸转向另一侧看街景。
以前回到家,都是她主动扑到他怀里,不为什么,只是她习惯撒娇,习惯充分享受恋爱中被人宠爱拥抱的亲密。这次不一样,她还在脱鞋,身后就被一堵厚实环抱。
「想你」
「不走了行不?」
磁性中带着疲倦的嗓音,说起像是哀求那样的字句,竟自带催泪效果,惹得她刚才忍住的鼻酸彻底崩溃。
「很烦耶干嘛啦」
「怎么可能不走嘛我们都要工作呀」
她暖糯的声音说着抱怨,泪眼汪汪的哭腔听得他也揪心。
白敬亭哄了好几句,后来发现越哄越止不住,不顾她的惊呼,索性把人公主抱了坐到沙发上。
鬼鬼后来抹着脸说哭得太丑,早早就躲进厕所洗澡洗脸。白敬亭把还在玄关处的行李箱收好,把她随意脱在地上的鞋给摆整齐,看见有点灰尘还仔细地拿棉布擦拭。
等鬼鬼洗好澡出来,发现那束粉色玫瑰已经好好的插在花瓶中,餐桌上还有两人份的水果。说不吃惊是骗人的,她印象中的白敬亭真没那么贴心,当然也不是说他不好,他以前也贴心,不过通常是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例如怕黑,怕虫子,怕自己犯傻,白敬亭以前是那种喜欢的糖能够一股脑全吃掉半颗都不记得留给他的那种傻气男孩。
她真想问,是什么改变了他。
白敬亭主动约鬼鬼看最新一期的明侦,她听他说过很精彩,百般拷问都没问出剧情,他一句等播出就等了她整整一个半月。
一开始她还分心,拿他为自己染红发的事情说感动,后来完全陷入剧情,没再多说话。
她在他怀里窝了整整两个小时,看到一半她忽然明白什么。
大概是刚才哭得太多,待结局跑完,她沒有淚水,反倒有股闷在心中的惆怅。
是白敬亭先开的口。
「以前,我不老跟你说,希望生个儿子,陪我打球什么的吗?」
「我说过最好能打进NBA,给我争光不是?」
「现在我不敢这么想了」
白敬亭看向她的侧脸,获得她的眼光以后才继续往下说。
「拍完这一集我想,我反思,我爸给我带来什么,我发现第一是对我妈的态度,不温不火,其实我妈是个特别热情的人,你见过她你知道,她就是那种谁来都当自家人那样的性格,我爸就不一样,对谁都好像冷冷的,也客气,但就是说不上亲近。」
「你以前还说我有点冷淡,我估计是我爸害的,呵。」
白敬亭有点尴尬的挠挠自己后脑,舔了下唇,又拉拉她的手,确认她很专注地在听,才又继续说下去。
「再來,曾经我也觉得我爸不是太在乎我,所以小时候闹了点事,考试没考好,全在玩,我妈当时挺难过的,夜里也偷哭过,但我没搭理。」
「直到有天,高考前,我爸语重心长找我说了几句,他说不求我出人头地,但就是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就行,那时我很意外,我以为他是期待我成为第一名,我当时还特别想跟他对着干,所以才故意不念书,后来我发现原来成绩根本不是他在乎的。你知道,忽然我就没了目标。」
「后来大学吧,又感觉自己选错科系,想当明星的事情也没跟爸妈商量过,偷偷去投了好多经纪公司,当时真的很迷茫,也不敢去问爸妈怎么想。」
「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拍了几部戏,认得我的人多了些,我爸却还是那句老话,作个的有用的人,你知道我听完有多气馁吗?我想我还是不够有用。」
「这次录制,我重新想想,才明白我爸不是给我定了个遥远的目标。或许恰恰相反,他只是希望,我做任何事情都好,在那件事上好好发挥自己的作用就行。」
「我在戏里不是还有个老婆孩子吗?」
「我就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身上发生,我不希望我每天忙着拍戏,忙著成名累积作品,然后有天回头,失去了你,可能也失去了一个家。」
说到这里,白敬亭又握鬼鬼的手,抓得特别紧,即便两人一起掉入时光的缝隙,大抵也不会分离。
「白白...」
刚才戏的余韵还没过,白敬亭深情的自白又触动了她。
她没有一个好的父亲,更没有一个好的母亲。
「家」,对她而言,绝对是遥不可及的幻想。
当初出道,是妈妈逼自己的,逼自己上二胡的课,逼自己在镜头前笑。那段时间并不能称得上快乐幸福,尤其是爸妈离异这件事情,她一度觉得是自己不听话造成。
这些她当成笑话跟白敬亭说过,他当时只是默默地听,然后像此刻一样牵着她手。那样就挺够了,毕竟伤痛不见得能和解,也不是所有的爸妈都像故事里那样爱自己的孩子。
她爸妈也爱吧,但那些爱远不及于现实的压力。贪婪,自私,都跑在亲情之前。鬼鬼好几次骗自己,再努力点就好,直到人生跌落谷底那几年,只剩下几个朋友愿意在身边那些日子,爸妈的问候还是,「最近有通告吗?这个月的房贷记得缴」
她才发现,真正最深的悲伤是哭不出来的。
甚至还会想笑。
后来她释怀了,逢年过节就出国,跟他们拉开距离也是一种安全,她还是爱他们,该给的她还是给,只是关于亲情这件事,她要的不多,更不敢多要。
反倒是后来的黑人,炎亚纶,何炅,撒贝宁,给了她如兄如父的感受,正直,关爱,宠溺。
鬼鬼是有家人的。
真正的家人,还有那些比家人对她付出更多的。
白敬亭搂着她颤抖的身躯,明白她心中的百感交集。
反覆说着「爱你」「爱你」「真的爱你」。
他说现实生活没有鼓浪屿号,更不见得人人都有完美父子和解的戏码,他愿意把自己有的,全部与她分享。
「包括球鞋」
白敬亭一句话逗笑了泪眼汪汪的她。
「谁要你那些球鞋,我自己有」
她侧身槌了他一拳,破涕为笑,颇令人怜惜。
「那不一样,我这好多都是绝版的款式」
他刻意嚷嚷,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心疼。
「那我全卖了,去环游世界」
她假意咬牙,眯着眼睛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
「不用卖,我现在存的钱,不买三环的房,已经足够我两环游世界了」
「你想去,我们随时出发」
白敬亭正要点开手机让她看自己的帐户,她摁下了他手,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以前她也说过要环游世界,白敬亭当时还玩着手游心不在焉,说在外头餐风露宿多累啊,没想到如今却有这种转变。
「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白敬亭狡诈的偷吻了她一口香甜。
鬼鬼愣了两秒以后,反应过来,用力的槌打他肩膀。
「好啊你又框我!!!臭白白,白敬亭你给我回来!!!」
白敬亭一溜烟跑进房里,鬼鬼也赤着脚追上去。
她原以为某人进房就能来个瓮中捉鳖,结果她自己才是被抓的那个。
当她被摁在床上的时候,某人口中说的「环游世界」此刻听起来格外令人害羞。
等等,刚才不是好像在说些什么沉重的话题吗?
鬼鬼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耳边湿热的吻雨,密密麻麻落下。
她只能低声嘤咛,无处躲避。
感觉自己的知觉都被折叠,遭男人不同以往的热情击溃,成为无边境之处流离失所的碎片,在潮水的高起落下边缘游走,仿若静止的身体已全然不属于她,女孩在名为时间的诗篇上流浪,辗转,染色,舞动。
而他,正是调动分秒的执笔诗人。
夜深。
她若是明月,他甘心成为月影。
她若为星辰,他便化作浩瀚宇宙。
她若成河水,他就在出海口接应成洋。
那是属于他们的缱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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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想的那个「以后」,以「此刻」为起点,似乎有了能够想像下去的斑斓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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